怨歌行
班婕妤
新裂齐纨素,皎洁如霜雪。
裁为合欢扇,团团似明月。
出入君怀袖,动摇微风发。
常恐秋节至,凉风夺炎热。
弃捐箧笥中,恩情中道绝。
——《文选》卷二七
刚刚织成的齐地丝绢,洁白得像霜雪一样。裁下一块做成合欢扇,团圆得像一轮明月。扇子出入于君王的怀袖之中,轻摇之间发出阵阵凉风。我常担心秋天到来,秋风的清凉就会夺走炎热的地盘。到那时,精美的团扇就被弃置在匣子里,主人对团扇的恩情就会中道断绝。
班婕妤是汉成帝的嫔妃,其具体姓名今不可知。在古代女性文学家的行列里,班婕妤是有文字记载、生平可靠的第一位女文学家。
班婕妤出身于汉代有名的楼烦班氏。班氏本楚令尹子文之后,楚国灭亡以后,班氏迁居山西北部一带,逐渐以畜牧而富甲一方,至班婕妤父亲班况时,班氏已经从一个地方豪族晋升为越骑校尉,常居京城了。班婕妤正好处于班氏由富而贵的当口,其入宫为妃也促成班氏的进一步显贵。此后,班彪、班固、班超、班昭等,都彪炳史册。所以,班婕妤在班氏发迹过程中也作出了重要贡献。
由于出身优越,有着良好的文化教养,所以,班婕妤不仅美貌,擅长诗赋,而且还坚守礼制,以理制情,体现出大家闺秀的良好素养,因而得到汉成帝的厚爱。10余年后,赵飞燕姐妹得宠而好妒,后宫因此而险象丛生,是非甚嚣尘上,对此,班婕妤贤淑自适,明哲保身,她急流勇退,以伺候太后为名退居长信宫,开始了退隐的生活。其流传千古的诗赋《怨歌行》(又名《团扇歌》)《自悼赋》《捣素赋》可能都作于退隐之后。
在《怨歌行》中,班婕妤以团扇自喻,抒写自己始受宠幸、终遭弃捐的不幸命运,通篇都贯穿着比喻、象征的意蕴。首先,她说制作团扇的素绢是产自齐地,这其实是她出身名门的自喻;扇子洁白如雪,又是她品性高洁的自喻。其次,她的扇子名为“合欢扇”,而且团圆如月,象征自己出入后宫,得到皇帝宠爱的美好;扇子在轻摇之间都会带着微风、散着微凉,这是她与君王之间亲密关系的体现。再次,她常害怕秋天来了,天气变凉,扇子就没用了,其实她不怕天气变凉,她是怕皇帝不再需要自己的清凉和舒心,怕皇帝移情别恋,自己被弃置一边,无人理会。最后,她写道,如果秋天真的来了,那团扇的命运就是弃置于箱奁中,无人问津。这个“秋天”,就是赵飞燕姐妹,她们不正在得宠吗?她们卷起强劲的凉风,夺走了皇帝,班婕妤只能是被搁置一旁,冷落在青灯秋草之中了。
《怨歌行》中层层委婉的比喻,将团扇的命运和个人遭际完全结合在一起,似乎都在写物,又似乎都在写人,物我之间浑然不分,体现出极为精巧的构思,尤其是用团扇遭弃来比喻女子如玩物般被弃置,新奇而警策,可谓前无古人的创造。屈原以男性视角,创造性地构思了美人香草喻,班婕妤也以女性视角,同样创造性地拈出了团扇之喻,他们都为不同性别的抒情主人公提供了一个宣泄情感的理想窗口,同样都成为永恒的经典。漫长的历史中,像班婕妤这样能独创经典女性抒情手法的女作家,实属凤毛麟角。
更进一步来看,班婕妤的团扇之喻对女性命运的咏叹,其实也是张扬着女性的主体价值,同时也批判着男权的自私和狭隘,因而,其团扇主题也超出了宫怨的范围,而具有了更为普遍的女性人文意义。
(萧寒)
▲海螵蛸:无针乌贼:呈扁长椭圆形,中间厚,边缘薄,长9~14厘米,宽2.5~3.5厘米,厚约1.3厘米。气微腥,味微咸。金乌贼:长13~23厘米,宽约至6.5厘米。背面疣点明显,略呈层状排列。收敛止血、涩精止带、制酸、敛疮。用于胃痛吞酸、吐血衄血、崩漏便血、遗精滑精、赤白带下、溃疡病。外治损伤出血、疮多脓汁。主产于山东沿海地区。
编校:席娟娟审核:王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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